有關科學、理智與信仰的沉思手記

有關科學、理智與信仰的沉思手記……文 / 林治平

據說在普林斯頓高級研究所的庭園內，一位深思的老教授與一位放風箏的小孩子閒談： 「小朋友，你在幹什麼？」 「我在放風箏。」 老教授舉頭觀望半天，不見風箏蹤影，便故意問道： 「放風箏？風箏在那裏？我看不到風箏啊！」 小孩看了看那飛翔在高空之上、小得幾乎看不到的風箏，面露困惑之色，忽然一陣風吹過，他手中的線一緊，小孩好像忽然有所了悟，對那位老教授說： 「你看不到它，但我能感覺到它 (You can’t see it, but I can feel it.)」 “ I can feel it.”老教授喃喃自語的走開，挺了挺他微曲的背脊：“Yes, I can feel it.” ＊　＊　＊　＊　＊　＊ 十八世紀時，牛頓曾十分謙虛的表明自己只不過是在真理的海邊撿拾一些貝殼而已，至於真理的大海他尚未涉水深入；而廿世紀最偉大的智慧人物之一的愛因斯坦說：「我在真理的海邊徘徊，卻一無所獲。」 看來真正了解宇宙浩渺無限，真理至大無外的人，必然是一位謙沖虛懷的君子。 ＊　＊　＊　＊　＊　＊ 有人說：「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信！」 看著他驕傲的臉色，我知道他正在「信」他的「不信」。 ＊　＊　＊　＊　＊　＊ 有人說：「我一定要想通才信。」 這句話最少有兩項錯誤： 一、為什麼一定要「我一定要想通才信」？ 其實在「我一定要想通才信。」這一命題被想通之前，你已經相信「我一定要想通才信」這一命題了。 所以你並不是想通了為什麼「我一定要想通才信」，而是你根本就先相信「我一定要想通才信」。 二、世界上的事事物物，絕大多數都是我們未曾想「通」、甚至多半是我們未曾想「過」的。 我們接受並享受各種不同的事物，且從其中獲得各式各樣的益處，卻從未想到要先想通才相信；反之多半是先相信，於是接受享用，至於想不想得通，那是各種專家的事，似乎不勞你我費心。 所以，盡情的接受及享有這一切吧！我不必了解呼吸是怎麼回事，卻可以呼吸自如；同樣，我不須了解「信」是什麼，卻仍然可以「信」。事實上，當我每日如此呼吸的時候，當我天天如此相信的時候，我已經了解了什麼是呼吸，什麼是相信，什麼是相信。難怪Anselm要說：「我要為了明白而信。」保羅也說：「我們越相信越能看到上帝已除去我們的罪，且以祂的良善充滿我們。」（羅馬書一章17節Living Bible版中譯） ＊　＊　＊　＊　＊　＊ 人所謂「了解」，只是一個相對性的名詞，它的含意乃指在目前人類所具有的工具與觀察方法下，對某一事物所具有的認知。所以當工具與觀察方法改變之後，這種瞭解或認知也會隨時隨地改變。那麼 為什麼我們總愛用這種了解或認知去肯定或否定一些東西呢？ ＊　＊　＊　＊　＊　＊ 人 想用理性了解上帝，似乎永無可能，因為人類所有理性的努力，只不過是在人自己的理性解釋之下。至於理性是什麼，卻因人、時、地而被人用不同的「理性」解釋 成五花八門的形式與內涵。所以越合理的上帝往往越像人類自己，而越像人類自己的上帝，便越不可能是上帝。所謂「合於理性的上帝」或「理性投射的上帝」，根 本就否定了上帝的超然獨存，相信這種人造上帝是沒有絲毫意義的。 ＊　＊　＊　＊　＊　＊ 人類雖然無法完全認識證明上帝（事實上也無法完全認識任何事物），然而上帝卻喜悅並願意藉著啟示，使人類知道人所能，並所需知道的有關祂的部分，這些啟示的來源，根據聖經所述，最通常的有兩方面： 一、主觀內在的啟示： 根據保羅所述「上帝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顯明在人心裏，因為上帝已經給他們顯明。」（羅馬書一章19節）因為上帝已經把祂自己的事，主動顯示啟示在人心中，因此，我們稍一觀察便可發現人心思念上帝，渴慕上帝，是一件不容否認的事實。難怪奧古斯丁(St. Augustine) 要以他畢生的經驗說： 「啊，上帝，你為你自己造了我們，所以我們的心除非安息在你裏面，否則永遠得不到安息。」 十七世紀偉大的天才物理學家、數學家、文學家、哲學家巴斯卡(B. Pascal )在他的《沉思錄》中亦曾如此說： 「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上帝形狀的空間，此一空間，除非造物者上帝藉著耶穌基督能填滿外，永遠是空的。」 二、客觀普遍的啟示： 保羅說：「自從造天地以來，上帝的永能與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能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羅 馬書一章20節）天下萬物之奇妙，井然有序，在在證明了宇宙的存在是一有目的、有計劃、有秩序的存在。所以斯賓諾莎 (Spinoza) 曾說他不能想像一個人仔細檢查了眼睛之後還能不相信有上帝；名作家路易士 (C. S. Lewis) 曾用下述論證駁斥無神主義，他說： 「假 定宇宙背後沒有智慧，沒有創造的智力，在這種情形下，便沒有人以思維為目的來設計我的頭腦。它只是我頭部內的原子，偶然因為物理或化學的原因，就自己排列 某種形式，給了我一個副產品──感覺，我們叫這感覺為思想。但若是這樣，我怎麼信賴我自己的思維是真的呢？……但如果我不能信賴我自己的思維，當然我不能 相信關於無神論的論證，因此我沒有理由去作一個無神論者，或作其他的主張。除非我信上帝，我不能相信思想，所以我永遠不能用思想去證明沒有上帝。」 (The Case for Christianity) 難怪連攻擊宗教不遺餘力的伏爾泰(Voltaire)也會說： 「若是沒有上帝存在，為維持秩序起見，我們也必須要發明祂。」 相信「有神」要比相信「無神」容易得多。 感謝上帝，祂不要求我們必須完全想通，否則信仰一定是最豪華的奢侈品，永遠成為櫥窗內的陳列品，可望而不可即，罪莫大焉。